卷一楔子三

坐在自己的床上，偏过头看着一旁的张延年，“你说……我们能见到娘亲吗？”

张延年愣了一下，突然反应过来女儿话里的意思，“嗯……会的，会见到的。不光能见到你娘亲，还有你想见到的，都能见到……”

父女二人又交谈了一阵，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，让两人心里为之一紧。

“老爷，小姐，你们还好吗？”听到是去而复返的仆人，两父女又微微松了一口气。张延年站了起来，走过去打开了房门。只见那仆人蓬头垢面，穿着一身单衣，伸出勉强算干净的手，将一个布包裹递了过来。

“老爷，您交代的事，我都办妥了。”

张延年看着仆人白色单衣上擦拭的痕迹，接过了那个布包，点了点头：“辛苦你了。”

“不不，不辛苦，能为老爷做最后一件事，我很高兴。”仆人忙说道。

“嗯，你也去躲着吧……万一，他们没搜到你。”

“不，我就在这里，守着老爷和小姐！”仆人斩钉截铁地说。

张延年拍了拍他的肩：“进来喝口水吧，跑来跑去辛苦了。”

“啊不，不不不用了，”仆人连忙推辞，“我我我不渴。”

张延年自去倒了一杯茶水，递给了仆人，又问道：“你今年多少岁了？”

仆人赶忙双手接过茶杯，恭敬道：“小的虚岁十四了。”

“才十四啊，”张延年长出一口气，“是张家连累了你们呐。”

仆人连忙道：“老爷，若没有相府，我早就饿死在濠州城外了。”

“濠州，”张延年微微抬头，似乎陷入了回忆，“那是开宝三年的事了。”

“是的，老爷，”仆人道，“我虽然来相府的时间不如尉先生他们久，但我也和尉先生一样，绝不会背叛相府！”

张延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走回桌前，打开了布包，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，一件一件放在桌上。做完这些后，张延年又将布包还给了仆人，“把衣服穿上吧，入夜了，天凉。”

“诶。”仆人接过被自己拿来包东西的衣服，“老爷，我就在外面守着，您有什么吩咐就叫我。”

“不必了，你……去前面帮我盯着，贼人来了就告诉我们。”张延年缓缓说道。

“是！”仆人连忙领命离去。

张延年站在楼上，看着仆人离开小院，也看见了在黑夜中向小院靠近的点点火焰。

他回身看向了刚被送来的东西，从里面拿起了一把略微生锈的柴刀，对着张环儿说：“环儿，别怕，爹和你……在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