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第七回

二位大人才堪堪等来故作焦急的沈医时，哎呀，罪过，罪过，他又换上那身粗麻，放下了姿态，做出一份谦逊卑微的样子，早早的找好了借口，运粮过江西关卡要万两白银做过路费，还能听何大人不明就里的骂上一句，自个儿隔了省公文可不如钱好用啊，给江西巡抚衙门去个寒都养的什么鸟？算了，躲不过一万两银子的事，犯不着伤了两省的和气啊。那就说大事吧。高翰文确实给三人出了难题，粮价不得低于30石，则每亩多出20石，改稻为桑，需至少50亩田地，则多出1000万石，粮食核算便是白银700万粮，这还只是明账，若再就未曾受灾的现份七粮价尚未50担，到那时，白银千万都成了小数目，不增加一千万两以上的银子，今年50万亩改稻为桑田就会泡汤。那那个高翰文为什么要这样呢？郑和二人前来，将银钱压力径直放在了沈一石肩上。然而千万白银实在太多，沈医师累死了也拿不出来，眼前两位大人又不是善罢甘休的主，事情不解决，决计不会放过他。耳闻中高汉文两榜进士，当朝探花，功名报复心亦有，实在不像是为银钱折腰的人，官威又压他不得。高翰文提出以改兼赈，又是小阁老严世蕃举荐而来。倘若高翰文不买账，直接上朝参他们一本，进了京闹到皇帝面前，小阁佬都不会保他们钱权两不通，着实难办，那就让他认了我们的账，谁石眼算精光，或者干脆让他闭上嘴。高翰文出身苏南世家，诗词韵律均有造诣，对音律颇为精通。话说至此，神医师突然缓缓起身，开了口，没有赚不到的钱，也没有杀不死的人。郑必昌慢慢明白过来，沈一石这是打算兵行险招宗美人计的法子了，但为官之道顾忌颇多。还是那句，毕竟是严世蕃举荐而来，有朝一日算起账来，恐怕上峰无从交代。11师慢慢坐下，愈发淡然，要是让织造局的人出，要宫里的人出面呢？话音刚落，郑碧昌立刻肯定了这样的置身事外那行沈医师心中厌恶不已，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，明天就以了解织造局丝绸行情的名义叫他来见我。心事了了一大桩。何茂才惦记起了海瑞、王永吉二人，收拾完高翰文，我来收拾这两个却说。次日一早，被何大人惦记的二位知县已然踏进高大人府邸，二人缓缓入座，闲谈一二。海瑞换上一身干净的灰布长衫，王用吉却是一身薄绸裹衫，忍了半晌，还是淡笑间开口，也是一两套厨衣吧，为什么？否则我们俩这样出去呀，你倒像个长随。海瑞愈发淡然了，那我就做你的长随。王用急忙。不敢说上几句客气话，若不嫌弃，明天分手时我送你两套。我只穿布衣，这般硬邦邦的直来直往，倒叫王永吉有些尴尬无措了。我唐突了，唐突了。海瑞知晓对方误会，连忙解释，我没别的意思，海南天热，没有人传愁。穷乡僻壤，习惯而已。相识不过一天，王永吉对海瑞性格有些了解，此时见他如此解释，多言知晓是将自己当做了同道中人，心中暖意翻涌，笑意盎然，我也是这个意思啊。哎，那为什么要扯到衣服上去？饭要吃是要做，衣服也要穿吗？海瑞也难得露齿咧开了笑容，我只穿布衣。转头高翰文也是准备妥当。仇山倜傥，背影如松，海瑞与王永吉对视，倒也默契十足的笑了出来，处处透着一份祥和。此处正是海瑞与王永吉友情加温之时，我们来看看两人相处之时的镜头语言。入了客厅，海瑞大开大合落了座，而王永吉则被劝于以备的目框，虽是坐姿随意，却总透着一份拘谨束缚。奇瑞先想与海瑞交谈，显然另有话说，至于嘴边去换了言辞，不依绸衣随意攀，也会因海瑞的所言或神情不自在，话到舌尖总是思虑万分，海瑞则坦坦荡荡为加修饰，直言不讳，竟是队友之豪爽。直到海瑞开始解释自身言行，王永吉明白眼前人情感真挚。方缓缓出了框架，以诚相待，交心相与，镜头画面情景相交，很是一番耐人寻味。却说三人才出得大门，巡抚就派人前来以看丝绸的借口将人带走。织造局织机庞大繁杂，机械精妙，审议石讲解得当，高翰文瞧着新奇不已，频频点头，生了些世间之大，所见甚少之感。沈一石一番引领，破天荒居然带到从不与人知晓的别院。尚未到琴房，高翰文便在院子中央停了下来，眼中难掩惊诧。良久，方大梦初醒般回神，瞧着眼前的沈医时，眸光尽是闪逝，两个高人在这里谈广陵散，让西洋的客人看仇样。11师总是善于冠冕堂皇，琴声愁色激，乃我天朝风采。跟西洋人做生意，不只为了多卖丝绸，将口碑传到一帮，也是我织造局的职责。眼前。丝绸精美华贵，花文繁杂夺目，高翰文却仿若身陷云端，耳畔尽是琴音，再不能被任何俗物牵动心思，听着出神，幽幽一叹，可惜啊，广陵散，错就往往错在这个地方。广陵散，中国十大古琴曲之一，三国未晋，秦家嵇康善谈密不受人，后遭谄被害，临行所勤弹之曰，广陵散，于今绝矣。嵇康其人坐官为国中三大夫，不屑明教，崇任自然，一生研习养生之道，高翰文不乏轻夺，遗憾难掩于音律，心境竟是好一番肺腑。嵇康本是安徽人，一生放浪形骸，蔑视权贵，却为何坐官魏国？因华夏齐地芒山在这里，他的魂生前早就交给芒山了。芒山在五音中属于绝阴。林行弹的自是绝音，弹成思乡之伤音，岂不大错特错？再回首，高翰文那股深藏的雅气便流露而出。赵莲深处，女人眉眼低垂，风雅绝俗，却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