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辱
拱手,“殿下,事情已经办妥,我带琼瑛回皓月堂?”
叶麟看了看张牙舞爪的陆琼瑛,又看了看古板无聊的白茅,扯出一个肆意散漫的笑,一左一右搭住两人的肩膀,顺着往德蔚行的前厅走,“今日无事,主子我带你们俩去放松放松。”
陆琼瑛还在叽叽喳喳,叶麟静静听着,偶尔露出会意的微笑。
德蔚行的正厅内,楠木大门被缓缓推开,风声悄然而至。叶麟斜斜地望去,脚步却并未放慢。
来者头戴一顶破毡帽,半张脸埋在厚实的围巾中,身着半新不旧的沙色皮裘短衣,褐色长裤,裤脚与鞋履都被雪浸湿三分。唯有腰间的一柄金色曲刀,刀身上刻着难以辨认的文字,是身上唯一的亮色。
他将一暗色布袋放在案上,冷漠的眼扫过叶麟等人的背影,声音沙哑不辨男女,“给我换成天源朝的银票。”
叶麟漫不经心地走出德蔚行,离去一段距离后,方对白茅招了招手。白茅侧耳过去,听叶麟如此这般吩咐。
陆琼瑛好奇地蹦来蹦去,“怎么了?你们又说什么悄悄话呢?”
白茅得了令立即施展轻功凭空消失,徒留陆琼瑛不满地嚷嚷:“怎么又不让我知道?阿麟,你这样什么事都背着我,我真伤心。”
叶麟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,“别闹,让你知道,你又要闹出像在金宵那里的笑话来。”
提到“金宵”的名字,陆琼瑛立马消停下去,脑海中又浮现起刚才那笑意温顺的白发青年来。
虽则白茅不在,叶麟依旧带陆琼瑛去了云楼。此乃豪门贵女口中的“京都第一楼”,分上中下三层。云之上,春浓醉梦神仙处;云之中,把酒言欢笑谈时。
至于云之下,则是由金氏子背后操控的地下交易所,大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,常人鲜少知晓。
云楼上上下下都认得叶麟那张脸,两人一踏进门,便有小厮热情地迎过来,点头哈腰地把人往上请。
陆琼瑛早就饿了,闻着佳肴香味扑鼻就忍不住了,“我要这个,还要这个、那个,我都要……”
叶麟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耳朵,“你悠着点,我们就两个人。”
陆琼瑛鼓了鼓腮帮子,一双眼亮晶晶的,“阿麟什么都不带着我,我就要吃,吃穷你。”
叶麟好笑地摇了摇头。她手下的这几个人,白茅呆板认真,苏祁玉比她还混,唯有陆琼瑛年纪尚幼,未通人事,她不愿多带着她,就是不想让她蒙受尘世之温蠖不堪。
这时,楼上传来一阵缥缈的琴声,音色清幽深邃。叶麟想起楼上那人,便对陆琼瑛说:“你在这里等菜,我上去一会儿。”
她走出房,还未来得及往楼上去,忽听隔壁包厢内发出一道清脆的巴掌声。
包厢的门仓促地敞开着,就是叶麟不想看,也不得以看到了耶律果挡在那大夏国九皇子的前面,半边脸肿起来,隐忍之色显而易见。
而她对面的女郎人高马大,身形晃悠着,带着醉酒后的怒气把耶律果推到一边,醉醺醺地嚷道:“我堂堂天源朝三品长官,不过是要敬你们九皇子一杯酒,怎么就不行了?”
此人乃当朝吏部侍郎魏丽春,五年前高中榜眼,有辩赡之才,玉树之姿,当年颇得女帝赏识。只可惜色字头上一把刀,如今也不过二十八九,竟变得肥头大耳,眼底淤青,完全是一副萎靡不堪的样子。
耶律果强忍着怒气,咬牙道:“敬酒自然可以,不过也请魏大人手脚放尊重些,莫要忘了我们皇子是来和亲的!”
魏丽春讥笑:“‘皇子’?呸!算个什么东西。你曾经那些腌臜事,以为来了天源朝就能瞒得住了?”她死死盯着桑也,贪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,说:
“你出身低贱,说是皇子,实际上连条狗都不如,也就是张了长漂亮脸蛋,才被格外开恩留在了宫里。但你不知好歹,看上了你们的都译大将军,妄图勾引将军娶了你。可笑的是人家都译大将军本是你们大皇子的未婚夫,大皇子自此就把你这小贱人关在笼子里,日日鞭刑伺候,兴致上来了,还会把你剥光了喂药给下人们欣赏,哈哈哈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