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选秀
位,自己宫权被夺,便是皇帝认为她韩延贞有错,六宫如何能不暗地嘲笑,她哪还有脸出得门去。
况且从前她受罚也好,遭训斥也罢,她都可安慰自己,只当是其他嫔妃阴谋陷害,皇后偏私,如今这旨意是郑逸亲下的,便是生生来打她的脸。
如此心绪波动之下,韩延贞如何能安心养胎。果不其然,至年关,韩延贞诞下了一个死胎,如前世一般,是个命薄的儿子,因着母体孱弱,未及哭一声,便没了气息。
韩延贞大恸,身子受损,天气严寒,一时病重难起,裴宛虽因傅晚晴无辜受韩延贞欺辱,对韩延贞尤为厌恶,却也知道失子对于女子的身心,皆是极大的打击,故在此时,倒也不曾如韩延贞所想那般幸灾乐祸。
反倒是傅晚晴福大命大,至初春时节,身子已然好了大半,经久独居宜春宫,不见君王,心绪与气色看上去都好了许多,对女儿郑姝亦不似先前对长子景元一般冷淡,白日里倒常肯接过来哄一哄。
“姝儿今日活泼得紧。”傅晚晴一面喝着碗中汤药,一面瞧着奶娘哄着郑姝,面上方有几分为母的柔情,“娘娘您瞧,姝儿直瞧着您呢。”
裴宛转首望去,见郑姝果真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,正向着自己打哈欠,玉雪可爱,接口道:“我瞧着姝儿倒是困了呢,怕是你这为娘的贪玩,只管叫咱们姝儿陪着,瞧,眼睛都眯起来了。”
裴宛挥挥手,示意奶娘将郑姝抱下去,一时室内只余下裴宛与傅晚晴相对坐着。
“韩延贞这几日往陛下那儿去得紧,想来宫权不日便会恢复,你要躲她远些,别再触霉头。”裴宛随手拾起傅晚晴绣了一半的花样瞧,口里嘱托着。
“生子又丧子,若是旁人,早不知身子亏损成了什么样子。她倒是精神抖擞,真是苍天无眼。”傅晚晴冷哼一声,“这般时候还想着争宠夺权,阎罗王怎得不肯收了她去。”
裴宛闻言搁下手上的花样子,柔声解释道:“也是没办法的事,开了春便要选秀,届时新人入宫,她的丧子之痛,陛下又能记得几分,自然要早些筹谋才是。”
此言一出,傅晚晴面上稍显和缓,不似方才满是仇怨,只是默默接过那花样子,淡淡接了一句,“陛下果真如此,也没什么意思。选秀之后,他自有新人作陪,大家倒还清净些。”
眼见裴宛神色隐有担忧,傅晚晴话头一转说道:“娘娘也不必忧虑妾了,先前那韩延贞几番凌辱于妾,不过是因后宫人少,妾又屡屡有孕,她才会妒火中烧。如今妾已失宠,后宫再度充盈,她哪还会多费心思于妾身上。”
裴宛对此言倒是深以为然,故不曾多言,倒是傅晚晴接口而道:“然妾无能,尚需娘娘关照方能度日。后宫添人,多事之秋,想来娘娘更是千头万绪,席不暇暖,妾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娘娘。”
“你我之间,何必说这些话呢。此番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只管养好身子,照料好姝儿,余则事宜,有我呢。”裴宛轻握傅晚晴柔荑,心中却当真是一时千头万绪,寻不出个解法来。
前些日子裴府送信入宫,道裴宓已预备好了开春选秀,更是嘱咐裴宛,扶持裴宓,给她争一个好位份。
前世自己对家中所言无不听从,故而裴宓入宫便是六仪之首的淑仪之位,在一众新秀中地位超然。
然陈太后与郑逸素重节俭,那次选秀虽则名门贵女不少,却多在贵人之位上,并未有人似裴宓一般得封高位,郑逸虽因裴宛之故,厚待裴宓,可裴宛却因此事落下了个偏私不公,为母族谋利的名声。
如此行事,裴宓自然得到了想要的位份和宠爱,而她裴宛又得到了什么呢?这一世,她可不做这冤死鬼。
故而这几位新秀选定之后,郑逸与裴宛商议位份之时,裴宛特地将嫡妹裴宓的位份定在了贵人,与其他几位高门贵女的位份并无二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