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:步惊变(1)
谢了。”
安泽哽住,记起自己动身之前,确是问过师父,为何不帮一帮秘境之事。紫微笑得一如往常澄明,却道,“且不言我与青华也找不到你们说的什么金乌河入口……那是墨彧的手段。吃长洵的教训,若是我真动手,大约他死得更惨。”
阿泽,你往凡间时便应知道,神非万全,不论你我。天行有常,瞬息生变。
安泽回过神,艰难露出一丝笑意,“若我说,子桑君猜对了呢?”
鬼族蓝氏嫡系血脉,其预言力纯粹,从未落空。白慕尘呼吸一滞,却转话头,“郡主她……”
“无甚大碍,补养一阵便好。”安泽道,脸上却再无轻松神色,“可儿说,断蛊锁千年内必将受用于世,将是给子桑君的一份大礼。纵不是这回,也有以后。”
这话中意蕴太过厚重——这大劫或真将越历千年,且……神蛊与记载着操纵之术的魔尊内法,当真是注定要重现于世吗。
托安泽捎话给故安和玉蘅,又留了传讯螺以备紧急之用,白慕尘站在上游划下的秘境百里河岸之中,看着他对面的温渝,心底沉稳中夹杂了一丝迷茫。
他是知道温渝的,九重天从前的宴会应酬,多是这只年轻小朱雀来代三梵出席,只是这几年才换做他师父临初。既为临初的亲传弟子,又做三梵新一代子弟的族学先生,合该是个十分出色的青年。至少在故安口中,是玉蘅与归容都看好的大长老继任人选。
且监看百里河岸三年,从未有过差错。
因此白慕尘更不明白,与自己头一回单独碰面的温渝,为何眼里含着些难以掩饰的敌意。
是因为自己同蓝楚接触过,因此被怀疑两面三刀?
还是因他可能暗恋故安?
想不明白,干脆不想。总之这小孩会好好完成任务,就够了。
“辛苦子桑君为此费心奔波,是我三梵之幸。”
瞧瞧,连客气话都说得这么生硬。白慕尘眼见与温渝同辈的三梵五长老在旁边不停使眼色,眼角快抽筋了。
他本人倒不在意,只一句一句地交代正事——就在刚刚,蓝秦已彻底出了中心城界,时机不等人。
“我手中洪荒旧法,也只记载了北芜原的一处秘境入口,至于金乌河这儿,除去封印是本君与故安帝姬所设之外,神族与魔族一样一无所知,因此入口方位变幻之后,便无从找寻了,只能确定还在这百里河道之内。这是本君的疏忽。”
“蓝秦三年皆无动静,恐魔族灵脉与灵脉处入口有变,禁地看守森严,只能趁蓝秦带心腹亲赴战场之机,才能前往一探。因此时日不会太久。本君与你约定十日为期,十日之内,无论如何我必然回返,与你一同守护此处。因此,这之间不容任何差错。”
温渝至此方神色稍霁,点点头,低声应一句必不负所托,之后不顾五长老疯狂扯动的眼角,开口问道,“若是子桑君并未如期回返,我等也会拼死守护,但不得不问一句,是否仍有后手。”
白慕尘弯起唇角,道,“十日之内,除本君之外,天帝座下的日曜星君亦会前来。”
话音落下,甚没等温渝看清,他身影便已化作一道赤色飞光,在金乌河微亮天际中隐没不见了。
“没想到。”温渝望着初日散在河面上的碎金,“担着双重神位的子桑君,也会如此忌惮魔君。”
“你平日里话多一句都不说,怎么偏在子桑君面前这样。”五长老叹气,“且你也知道,那不该叫魔君,甚而该改称……魔尊了。”
温渝只轻轻点头。
“灵阵如何?”
“已经布好,但凡有一缕魔气渗入,便会启动。即便是魔尊,也要拖下他半身力气来。”五长老道,“且这地界三年间未受损耗,想也不会是他能动摇的。”
02.
厌晖海前已战至第二日。两面皆攻对方大阵与营帐结界,如约所定,未付杀招,力竭即止。显然这人马便如玉蘅所说,主是在后支撑,以成威慑,全力往厌晖海之西、天魔殿防线上直攻的实是蓝楚本人,与她座下的几大魔将。
这几位魔将皆是与她和蓝秦一同爬上魔界高位的死忠之徒,两天两夜打下来,还真叫他们险些破了外层大阵。
金乌河水域浑浊,魔气翻涌,灵力与魔气相抗,使巨浪几乎翻上天日星月,而无一刻平息——倒至少还不见血。河岸河中,此时皆是死寂,无一人影。开战第三日夜子时,三梵为守,北芜原为攻,外阵修复之际,两方暂停动静。随即有信件送入营帐。
蓝楚之意其实明了:前两日她不过只用三成力,三梵布在厌晖海的内外大阵皆顶不了几日,哪怕玉蘅将另三面兵将集结于此,她也有信心能打至天魔殿之前。
这可她与九重天都不愿看到的结果。不如早同使者及子桑君商议,回寰考虑秘境之事,这也是她的唯一目的。
她不愿如洪荒与几万年前一般,将这样动用全族之力的战事拖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