吠月(五)
翻了几页,她终于习惯了腰间的手,注意力回到书上。
「妈妈真是体贴得令人难以置信。葬仪社的负责人告诉我,她早已打点好了一切。她躺在棺木里等着我......」
看到这句话时,太宰治听到她轻轻抽鼻子的声音,好像哭了。
太宰治目光从书上,飘到她脸上。
她眼里含满泪水。
清澈的泪珠从眼中滑落,似月的露珠。
察觉到他目光,花守曦月有些难为情,抹了抹眼睛:“母爱好伟大。”
太宰治伸手,拭去她清澈而温热的泪水:“人间如果没有爱,太阳也会灭。”
花守曦月有些眷恋他手的温度,忍不住像小动物一样轻轻蹭了蹭他手。
太宰治唇边漫开笑,手停留她脸上。
花守曦月脸颊泛起浅淡的红,软软依偎他怀里:“我们继续看吧。”
格子门外夜色渐浓,透着雨水潮湿的墨黑,宛若墨水。看完最后一个字,花守曦月掩嘴打了个哈欠。
“要留下来一起睡吗?”太宰治笑着问,一点都不困的样子。
困意被他的话惊走。
“不、不啦,”花守曦月抱着书起身,“时间不早了,我回房睡了,晚安。”
太宰治握住她手腕:“你又忘了哦。”
又忘了?
花守曦月没花多少时间就想起来了。
她低头,踌躇片刻,像往常一样吻了下他脸颊: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他回她晚安吻,没有像往常一样吻她眼睑,而是吻了她唇瓣。
花守曦月回到自己卧室,将书放进书橱里,然后从壁橱里拿出寝具,铺在榻榻米上。
躺在柔软的被褥间,阖眼。
虽然很困,但短时间睡不着,突然想到这个世界太宰和织田先生的关系——敌人。
她还记得那天,月色如霜,冰冰凉凉的。太宰带她去了一家店名叫Lupin的酒吧。
酒吧的白色看板在夜色中亮着淡淡的白光。
推开木门,一段通往地下的木头楼梯。
酒吧建在地下,装潢复古,灯光昏黄,仿佛沉凝地下的古老时光。
复古的烛台式和煤油灯式的电灯亮着昏黄光晕,笼罩寥寥无几的客人,一片令人感到惬意的静。
吧台不知道是什么木头材质的,在昏黄灯光下泛起温润的光泽。身着深红色马甲的调酒师站在吧台里用干净的白布擦拭着玻璃杯。调酒师身后橱柜里摆满了玻璃酒瓶,在灯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。
织田先生坐在吧台前喝酒,太宰带着她走过去,在织田先生身边的凳子上坐下。
太宰高兴的向织田先生介绍她,然后说了些当时她听不懂的话。当时的她,还没有恢复记忆。
“这个世界只是无数世界中的一个哦。在别的——本来的世界,我和你是朋友。在这个酒吧喝着酒,聊些无聊的话打发时间。”太宰对织田先生说。
“姑且就算是这样,”织田先生说,“你对芥川做的事也不会抹消。”
“织田作,你听我说,我是......”
“不要叫我织田作,”织田先生打断太宰,“没有理由被敌人这么叫。”
太宰表情突然变了,沉默半晌:“很辛苦啊,真的很辛苦啊。在没有你的组织里与Mimic对战,继承被杀害的森先生,与一切为敌扩大了组织,全都是为了......”
这句话,当时她虽然听不懂,但莫名感到难过,看着他的神情很心疼,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。她默默伸手,温柔地握住他手。
如今她恢复记忆,能听懂太宰当时说的那些话了。
她想要为太宰和织田先生做些什么。
即使会被认为多管闲事,她也想做。
......
夕阳西沉的时候,织田作之助下班了。走出武装侦探社事务所,坐电梯到了一楼。
一楼是店名叫“旋涡”的咖啡屋,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,老旧的爵士乐缓缓流淌。
花守曦月坐在靠窗座位喝着咖啡等织田作之助下班。镶嵌着玫红色、粉色、翠色、黄色玻璃的窗户,白色的小纱窗帘被夕阳余晖染成橘色。
喝完一杯咖啡又等了半晌,视野里出现织田作之助的身影,花守曦月连忙过去礼貌拦住他:
“织田先生,请问可以打扰您一会吗?”
她是让人见过一次就难以忘记的人。
他在名叫Lupin的酒吧见过她一面。
她是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的女朋友。
出于莫名的情绪,织田作之助说:“可以。”
他和她再次去了名叫Lupin的酒吧。
推开酒吧木门,沿着木头楼梯下来,在棕色的木质吧